卫绾抓住了他的一截衣袍,淡淡道:“杀了他我也不心疼。”
他舒了口气,不再多话。王徵被秘密送到了岭南,夕照谷的桃花瘴成为了他的归宿。
卫绾困得倚着夏殊则入睡了。
这两月来他甚至还没有名正言顺地登位,便一直等候着卫绾从河西归来,帝后共同敬祝太庙。如今她来了,诸事便可以压下,登基大典也可以着手准备了。
卫绾醒来时是在凤坤宫中,自从先皇后薨逝之后,这里便再没有后妃住过,她的手臂边躺着仍呼呼大睡的儿子,卫绾只要见了儿子,心便踏实了一半,她将棋儿的小脸蛋摸了摸,灯火熠熠里,夏殊则正靠在案边小憩。
被她的目光所惊动,他幽幽苏醒来,双眼带着一丝混沌,朝卫绾走了过来。
卫绾下榻以待,趿拉着木屐迎上去两步,便搂住了他的腰身,脸颊贴住了他的胸膛。心终于完全地踏实了。
“阿策。”她深深吸气,“不,陛下,你怎么拨冗前来后宫了?”她听说了他如今忙得抽不开身。
“从河西回来,一路劳顿,自然是累了,怎不多睡会。我让人灭了灯。”
卫绾摇摇头,“不甚累。”她微松开手臂,踮起脚,暖烛泛着橘色的光晕里,男人精致如画的面容清俊而雅逸,轮廓被打上了柔和的影,卫绾一时情难自禁,便在他的薄唇上轻轻印了一吻。这一吻浅尝辄止,却换来男人更深的欺入。
卫绾被抱上了书台,娇喘微微,眉眼含笑,凝睇着面颊发红的男人,顾盼多情。
“嗯,夫君你变坏了,以前只要不是在床上你就羞……唔……”
他捉着她的香肩欺了上来,将卫绾的嗓音完全吞没,以至于她想提一句儿子还在,都发不出丝毫声息了。
烛台墨砚,七零八落,一幅字帖静静地躺在两人脚下。
云散雨收,卫绾的双手撑着身后的檀香木案,香肩如惊雨之花不住地婉转颤抖,无力地几欲滑落,他伸臂将她捞起,任由卫绾无力地娇喘着靠着自己胸膛,才回答起她那个问题:“这是皇后寝宫。”
你是朕的皇后。
卫绾轻笑道:“我知。”
他微微蹙眉,“王徵,不能活。”
他说这话时,眉心微凹,偏过了头去。
卫绾早说了不心疼,虽然心中仍然感到有几分唏嘘,但见到她的陛下这少见的脸色,便什么都能抛诸脑后了,真想逗逗他玩。
“其实我心底对表兄还是有几分眷恋的……”
玩笑话让他立即身体微僵,卫绾发现自己可能捅了个篓子,忙要收回此话,又想话已经说出去了,还不知道他的反应,就此收回太没骨气。
夏殊则凝着眉宇,神色依旧平淡,但做了这么久的夫妻,卫绾已经能读懂他的所有细微神情,比如什么是平淡之中带着一丝怒火,什么是……波澜不惊底下的一丝小小的醋意。
“卫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