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节(2 / 2)

眼看孙成都开始吐血了,蒋勤连忙上前去拉住了五福,怕他没轻没重的再打出个好歹来。

蒋红这才能扑倒了孙成的身边,扶住了他,孙成的脸肿的跟猪头一样,嘴里还有血涌出。孙成被打成这样,都没人阻拦,众人还劝道:“蒋红啊,这事的确是你们做的不地道,孩子也死活不跟你们回去,你们还是别闹了,没的丢人现眼。”

“你们自己看看把孩子打成什么样,还好意思把人领回去,就算回去了,你们舍得一年花几千供她上大学,还是拉倒吧,自家祖坟上没冒那青烟,就别痴心妄想。”

蒋红在一片指责声中带孙成回去了,众人也随即散去,蒋家院里才消停了一会,金枝忽然跑出了房间大叫道:“蒋海,你年尾拿回来的那三千块钱怎么不见了,是不是被偷了啊?”

金枝的脸色慌张,看起来不像是作假,蒋勤不禁道:“你好好找找,是不是放错地方了。”

金枝急的六神无主:“没有,就在我的小匣子里锁着呐,现在锁还在,钱没了。”

三千块可不是小数目,蒋勤不禁道:“哥,那你赶紧进去帮忙找找。”

蒋勤虽然担心,但是不愿意掺和自家哥嫂的事,便招呼着蒋海。蒋海却没动,只是嗫嚅道:“钱没丢,是……是我拿了。”

金枝马上走过来,去摸他的兜,一边还叫道:“你拿着干嘛,赶紧拿出来给我。”可是搜遍了蒋海的兜,也没有找到钱,金枝不禁急了,狠狠地拍了他一下,怒道:“钱呐,你放哪了?”

蒋海被打,才鼓起勇气抬起了头道:“你是不是准备明天把这钱拿你娘家去。”

金枝一愣,随即道:“我弟要盖房子,只是暂时用用。”

蒋海苦笑:“暂时用用,他借了咱们那么多钱,什么时候还过。”

“我弟弟借的钱他都记着数那,等咱们急用了,肯定一次就还给咱们了。”

蒋海忍不住怒道:“胡说,年里给存文说的那个媳妇,只要咱们给拿了五千块彩礼就成,结果就因为你弟弟不还钱,这亲事才黄的,就这你还要把钱拿回去。”

金枝结巴了一下道:“那只是一时钱不凑手,等他盖完了房子,就能还了。”

“你弟弟借了钱能盖房子,那咱们现在还和我妈他们挤在一个院里,存文都要结婚了,也没新房,这些年,家里的钱你都拿回去孝敬你的父母,兄弟,你就没有为这个家想想吗?”

“说了会还的,你赶紧把钱拿出来,蒋海,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,是吧,我给你脸了,你竟然敢把钱藏起来,你赶紧给我拿出来。”说完,就噼里啪啦的打蒋海。

蒋海挨不住,就招了:“我把钱给爹了。”

金枝就跑去问蒋父要,蒋父问她要钱干嘛,要是拿回去给她兄弟,那这钱就算蒋海孝敬自己的。他挣的钱可以拿去给小舅子,自然更应该孝敬父母。

金枝顿时急了,说不是拿回去的,蒋父也不肯给:“既然不是急着拿回去借给你兄弟,那就先放在我这里,等存文说媳妇的时候用。”

金枝见软硬都要不回钱,就撒泼打滚的哭闹,要和蒋海离婚。蒋海顿时就怂了,要蒋父把钱给她,气的蒋父喘不上气来。

三春给蒋父拍着后背顺气,见金枝实在是闹的不像话,便开口道:“妗子,存文也不小了,要说媳妇,要盖新房,处处都要钱,你孝敬娘家也行,可是要量力而行啊,你孝敬父母可以,但你兄弟有手有脚的,干嘛把钱都给他。要知道借钱容易要钱难,到时候不但钱要不回来,还坏了姐弟的情义,你又……”

金枝不等三春说完就怒喝:“不用你管我,今天必须把钱给我,不然我就和蒋海这个窝囊废离婚。”

蒋父气的吐血,蒋勤怕他气出个好歹,便开口道:“行,钱可以给你,但是这房子是我爹盖的,你没出一分钱,凭什么住着,你不是整天拿钱回娘家吗,那你就回娘家去住好了。”

金枝现在一心要把钱拿回来,立马就答应了,反正回去住几天再回来,蒋父他们也不能把自己一家撵出去不是。

把钱给了金枝,蒋勤立马就把他们一家三口都撵了出去,眼不见为净。三春把院子里被金枝打翻的东西收拾好,担心的道:“我妗子他们回去住不了两天,肯定要回来,到时候,我外公外婆还要跟着生气。”

蒋勤眉头一皱,便让五福去买了几把新锁,把上下屋的锁全部换了一遍,然后就要带着蒋父蒋母到自己家去。

蒋母还不放心家里,蒋勤却给她收拾了几件衣服就锁上了门道:“你常年没去我那里住过,趁机过去住一段时间,让我嫂子在她娘家住一阵试试。就凭她家那尖酸刻薄的劲,金枝往家拿东西行,但要回去沾光,她娘她兄弟还不把他们扫地出门才怪,等等她就知道亲疏远近了。”说完,也不顾父母反对,就把他们带出了家门,一行人坐车回了靳家庄。

靳安干活踏实,在外盖房子挣了不少钱,但几个孩子上着学,怕钱周转不开,所以一直没有翻盖房子,但家里也重新粉刷了一下,看起来还是崭新的。屋里也用塑料单棚了顶,做了地平,还按了空调,床上还铺着电热毯。晚上怕父母冻着,蒋勤还把平时不舍得开的空调开了一会,屋里暖融融的。

外公外婆第一次来家里,五福和三春也是格外的孝敬二老,早上三春端洗脸水,晚上五福端洗脚水,白天的饭菜都是娟子做好端过来的,什么都不让他们伸手,靳山和王敏也经常过来坐,和老亲家唠嗑。

蒋父蒋母在靳安家里住的很是舒坦,但金枝可就成了热锅上的蚂蚁,他们一家三口回了娘家,她毫不犹豫的就把三千块钱给了自己的兄弟。看在钱的面上,前两天还好,可是住了两天还不见他们走,金枝她娘可就坐不住了,问她是怎么回事,金枝就说是被蒋父撵出来的。

听说他们要常住,金枝妈可就不依了,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,那有长期在娘家住的。就把他们赶了出来,她兄弟得了信,家里铁将军把门,金枝去了连一口热水都没混上。

一家只得灰溜溜的回来,结果家里也没人,问了左邻右舍,说蒋父蒋母出去了,已经二天没回来了。

金枝只得又回了自家,她娘阴阳怪气的连门都没让她进,金枝又冷又饿又委屈,便跑到她兄弟门上要账。但她兄弟不禁连之前的账不还,连刚拿回去的这三千块也不还了,还把他们赶了出去。

一家人猫在村委会呆了一晚上,这下不但蒋海埋怨她,蒋存文也是数落起自己的母亲。经过这事,金枝才看清自家人的真面目,但也悔之晚矣。大过年的,家家户户都是热热闹闹,团团圆圆的,唯独他们一家凄凄惨惨的。

回到罗湾村,家里铁将军把门,他们也进不去,干等蒋父他们也不回来,一家子只得饿着肚子坐车跑到了蒋勤家去求蒋父蒋母。

蒋勤听了蒋海的叙述,不禁嗤笑:“不会吧,金枝整天恨不得把咱家都搬回去送给娘家,怎么回去住几天就被赶出来了。”

金枝羞愧的不说话,蒋勤就不让他们进门,站在寒风中,一家人冻的发抖。金枝挨不住了,才去求蒋勤,蒋勤又是一阵数落:“你心里只惦记着娘家人,什么好东西都想着拿回去,你和他们是一家人,如今回去了,应该亲亲热热的才对。干嘛把你赶出来,还不是因为你没有利用价值了,要是以后你还往家里拿东西,兴许你娘家就又对你好了。”

金枝这几天没少受委屈,被蒋勤这样一数落,忍不住落下泪来:“不会了,他们只想着让我拿东西回家,不过回去吃了两顿饭,便鼻子不是鼻子,眼睛不是眼睛的嫌弃。只要我不拿东西回去了,立马又和我翻脸了,我有多少东西给他们,就算我拿回去了,他们什么也没给我,到我弟弟家里,连口热水都没喝上。”

蒋勤恨铁不成钢的道:“你能明白就好,斗米恩,升米仇。你新年回去看看父母,孝敬些东西,那是晚辈应尽的一点心意,但你把家里的钱,好东西都给他们,一旦你不给了,那就成了仇家了……”

蒋勤刀子嘴,豆腐心,巴拉巴拉的数落了一通,还是进屋给他们一家做了一桌子的饭菜。坐在暖融融的空调间里,吃着可口的饭菜,和自家的待遇简直是天壤之别,让金枝也彻底的寒了心。

和蒋父他们一起回去,便铁了心要账,金枝是个粗枝大叶的,但蒋海虽然怕老婆,却是个细心的,把她每一笔拿回去的钱都记了账。

金枝一算,这么多年林林总总拿回去的钱,合计在一起竟然有一万冒头,她自己也不禁吓了一跳。但他兄弟一口昧了,还把金枝打了一顿,说她当姐的无情无义,诬赖弟弟的钱。

金枝气的吐血,这么多年,她往家里拿了那么多的钱,可是母亲不待见她,兄弟昧账不肯还,还打他,金枝是伤透了心。但是也毫无办法,焦急间忽然想起蒋勤的小姑子靳华,状告她的前夫,要过来了很多钱,她也就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念头,硬着头皮去告自己的兄弟,非要把钱追回来不可。

但蒋海虽然记账了,也有蒋父和蒋母作证,但还是证据不足。只有大额的,金枝兄弟为了骗取他们的信任,打的欠条才有用,一家人的证词不足以采信,最后只判处了八千多块钱的有效欠款。

但能要回来一点是点,金枝此时寒了心,与自己的兄弟撕破了脸,天天上门去闹,她娘去了都不管用,追着把钱要了回来。

要回了八千多块钱,蒋海出去借了点,蒋父也出了点,挨着他们老院盖了一处新院子。住进了新房,金枝的心里美滋滋的,深悔以前自己傻。新房有了,媒婆也接二连三的登门,喜事连连,金枝此时才是深刻的感受出了该怎么活。

经过了这次教训,她才看出到底谁对他们一家是真的好,谁总惦记着沾摸他们家,对蒋父蒋母也好了点,平时做了好吃的,竟然还破天荒的让蒋存文给蒋父老两口端去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