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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意见他一口吃掉一大半苹果,又觉肉疼,怎么这么能吃的?心里面嫌弃,脸上没显露出,同时抬起小脸笑盈盈道:“很甜哒。”

宋翊第一次见她笑,眉如黛,一双盈盈带水的杏眼,唇似丹朱,面若桃花,一对甜甜的小梨涡更盛三月春风抚面,空中都漂着股甜丝丝的味道。

宋翊的心像是被人重重地击了下,好一会才回过神,看小可怜右手拖腮蹲在地上,自言自语:“哎呀,刚刚我还以为你是鬼了,吓死我了。”

宋翊心想:真是自己长得太黑了?才显得像鬼?莫名的一酸,心里不是个滋味。

接着又听得小可怜道:“你看我们家杂草横生的,不光井边,各个院子里的草都有一人多高,特别是晚上。”她抬头看看暗下的天,打了个寒颤:“怪吓人的,我和小翠本想着把这些草拔掉,种点花花果果的,可我们跟本拔不动。”

说到这如意偷偷地打量宋翊,一般人说到这不都会接话:唉,这种事放着我来做。

谁知这人像个木头似的在那发愣,如意顿然觉得自己的一只苹果白给了,哼,呆子,以后再也不给他吃的。

如意正要起身离开,那边宋峻山提着两只水桶走过来,见儿子和继女一人站着,一人蹲着和谐地说着话,心里高兴儿子也不是那么浑嘛,不会欺负人家小姑娘。他大跨步上前道:“说着话了?”

突然的发声,宋翊吓了一跳,他爹拿着桶来干嘛了?怎么跟只‘鬼’似的无声无息的出现。

宋峻山提着两只水桶走到水井边道:“缸里没水了打两桶水。”说着,把桶扔进井里和宋翊如出一辙的不用井辘轳,徒手提水,力气不比宋翊小。

如意看到这一幕,觉得自己的一个苹果真是肉包子打狗。现成的人在这,让她娘吹吹枕边风,不愁没人修整房屋,求宋翊作什么?浪费啊。

如意向宋峻山行了个礼,抱着篮子不跟宋翊说一句话,就这么走了。

宋翊看着远去的如意,心里面琢磨着她说的话,再看杂草横生的四周,好像是有那么点鬼屋的感觉,刚刚他还觉得他爹像只鬼,跟这环境有莫大的关系,小可怜看他肯定也是这样。

环境的原因,才不是因为他长得太吓人,宋翊坚定的认为是这个原因,等他爹挑水走后,拿起家里练兵用的刀,三下五除二砍掉了井边的杂草。想到小可怜听说要种上点花果什么的,去柴房找来铁锹,顺便把地也给翻了。

月上枝头,露华初上,宋翊翻完了井边,又去翻进大门两边的院子,后花园,几处别院,最后他爹的住的那方院子都给翻了。最后还有小可怜住的院子,他怕万一她醒来吓着她怎么办?犹豫了会没踏进去,看天边鱼肚发白,天似要亮了,他放好铁锹,洗了把脸直奔郊外军营。

第二日,如意起来走到前厅,见宋峻山拿着铁锹在院子里翻地,心想:她娘的床头风可不是一般的强悍,她男人怕是天没亮就起来翻地,真够听话的。

宋峻山哪里是起早翻地,他早起锻炼身体,开门就见外面杂草丛生荒凉的院子,一夜之间全翻出新土,再去前院,空气中还弥漫着新土的清香。

家里进贼了?镇国公府是前朝一个位高权重王爷的府邸,以前还传言过这院子里埋的有银子。这般想,宋峻山拿着铁锹去翻过的地方翻,说不好还真能翻出什么值钱的东西。

正巧,这一幕被如意看到。后来江瓶儿问起此事,宋峻山怕她担心,不提家里进贼的事,她问他便应下是自己翻的,暗自想:家里多了女眷是不是该找几个护卫看家?私下里他找了几个都觉不合适,这事就这么拖着,平时睡觉的时候就留了个心眼,不敢睡得太沉。

第7章

常言道:靠山山会倒,靠人人会跑,靠什么都没靠自己来的爽利。

经历过战乱,年纪轻轻就丧夫的江瓶儿深信这个理。昨日她拿出的100两银子都是自个的私房钱,今日她比如意都还要急,带着女儿来街上找门店,开店做生意,钱源滚滚来。

昨日买菜的时候都打听好了,这里最大的妓院是在城北,那边有两大妓院,万花楼和群芳楼,老本生意当然是做熟路的顾客。带着女儿来到城北,邀功似地指着离万花楼百步的地方,一家空着的门面。

“这地方不错吧,三岔口,左边不远是万花楼,右边是群芳楼,等我们开张了,这两个楼的姑娘都过来买我们的胭脂。”

如意看着四周,这会是上午,两边街道门可罗雀,再看两座青楼,摇了摇头,心想:她娘还真是……

江瓶儿见女儿不满意问:“怎的了?怎的不好?白天没人不是很正常,到了晚上可热闹了。和我们上清河畔一样。”

如意懒得和她娘解释,拽着她的衣袖问:“富贵人家一般在什么地方买东西?”

江瓶儿指着南边道:“城西,听说那边都是达官贵人出入,我听说我们南边的丝绸最紧俏。”

如意道:“去那边逛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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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西的街道比起他们所在的城东要干净多了,没有什么小商贩,街道一直向西延伸到西门外,街道两边是茶楼,酒馆,当铺,作坊。街上的行人多数骑着马或者马车,大多数身着锦衣华服。

江瓶儿扫过那些身着华服的人,又看看自己和女儿身上所穿的普通衣衫,背稍稍弯了些,脚步慢下渐渐落下女儿半步。

如意未发觉母亲心态微小的变化,落入她眼中的不是别人的衣着,而是这些店铺中所卖的物品。她和母亲走到一处卖珠宝手饰的一家店面,抬头见上面挂着‘宝琉堂’金字招牌。

刚踏进门,伙计上前接待,见这母女两人面生,衣着普通,样貌却是一等一的好,想来是哪家达官贵人新纳的妾,或者是从南边来的商人家眷。热情地向两人推荐他们店里今年新出的金寿字簪,中间一个寿字两边由藤叶花纹包围住,工艺复杂,造型精美。

江瓶儿和如意都是眼前一亮,特别是江瓶儿是爱不释手,一问价钱得二十两银子,普通人家一年的开销都有。哎,昨天给了女儿一百两,手上没多少钱了,得省着花,还是算了。

江瓶儿放下簪子,道:“再看看别的。”

如意见母亲口上说走,眼晴还瞟向簪子,心想她生辰快到,就当她生辰的礼物,正要向小二付钱,门口传来娇滴滴声音。

“这簪子不错。”

如意望过去,见走来位娇小姐,十六七岁模样,泪光点点,娇喘微微,身着淡青色丝绸对襟儒裙,身后跟着个小丫鬟,人未走近,声先道:“这个我要了。”

如意挑眉,拿起簪子道:“我买下了。”

娇小姐道:“不是还没付银子?”

如意掏出锭银子,还未递到伙计手上,娇小姐不与她抢,转身问伙计:“还有没?”

伙计认得这娇小姐,周尚书家的女儿,周月珍,店里的常客,只是这簪子就剩下这一只,他为难道:“周小姐,这是最后一支,您如果要可以定做。”

周月珍知道他们宝琉堂簪子打造的时间,皱眉道:“我母亲后日生辰,等不及。”她目光落在如意手上的簪子,问道:“姑娘可否让给我。”

如意也不是非得要这簪子,只是她母亲喜欢,从看到簪子眼晴都没移开。她把一锭银子递给伙计:“我买了。”

伙计接过银子,给周月珍介绍别的物什:“周小姐,您看这只镯子,水色极好是上等的祖母绿,夫人生日时送极好。”

大部分人对得不到,错过的东西总觉得那个是最好的。周月珍就是这大部分之一,伙计拿出再好的东西,还是觉得没刚刚的好。见这两母女穿着一般,心想着她们应该是普通人家的女眷。

身为官家小姐的优越感就这么不由自主地浮上脸,对伙计道:“我就想要那只簪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