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妙忙说:“怎么会,你们这些学子日后都是大有前程了,趁着这个时候巴结巴结,总比日后和别人一起挤破你家门槛的强。”
狗蛋听了会心一笑,还能开玩笑就好,她的心伤应该在渐渐恢复的吧?
说话间一道凉风从过道里吹了来,紧接着不知道那间客房里面传来门板被吹开的声音。如此暴雨夜并非说话的好时候,狗蛋叮嘱了秦妙好好休息之后便准备回房去。
转过身刚走了几步,忽想起来什么,又转过身来对秦妙说:“当初我找了先生念书的时候,先生替我取了名字,单名一个‘渊’字。”
秦妙念了出来:“唐渊?这名字不错,你先生一定是有大学问的。”
狗蛋笑了一下:“谬赞了,不过是下场考试的时候能有个名字写在卷头。”
秦妙被逗乐了:“狗蛋这个名字确实有辱斯文。”
狗蛋,嗯,该叫他唐渊了,亦被逗笑,笑过之后再次叮嘱了秦妙好好休息,盖好被子,不要着凉云云,见秦妙一一点头答应了这才放心的回房。
秦妙合上自己房间的房门,重新回到床上,想着唐渊不愧是唐弈的弟弟,有的时候一样的婆妈唠叨。原以为这天夜里会失眠到天明的,不想和唐渊聊了几句之后重新回到床上居然来了困意,外面暴雨哗啦啦的下,秦妙却是很快就睡熟了。
第二天醒来时,天色已经不早,身上仍有些汗意,可明显的没有前面几天那么炎热了。
秦妙起床之后离开了客栈去了元色布庄。唐渊因为不着急赶路便跟着她一起去了布庄。
阔别三年,此番终于再次来了布庄,远远看去,布庄所在的铺面略略旧了一些,可是生意依旧红火,上门买布的顾客络绎不绝。
站在店门外,能看到冯三娘虽然仍旧笑脸迎客,可是头发却花白不少,脸上的皱纹也加深了几许——她早已经不再年轻。四五十岁的年纪,在这个时代已经是个老人了。身上穿着元色布庄的元色布裁出来的衣服,一改当初做媒婆时大红大紫的鲜艳着装风格,如今已习惯了素淡的搭配,整个人竟显出几分端庄贵气来。
秦妙进了布店,叫了一声:“三大娘。”
冯三娘循声看向秦妙,惊得丢开手上所有的活儿,看了又看,之后才走到秦妙面前来,激动无比的握住秦妙的手,晃了几下,才开口说:“好丫头,几年没见了,这么快就长大了!”
秦妙笑了:“可不是,时间过得可真快。”
冯三娘抬手比划了下:“我记得咱们刚来唐县的时候你才这么高。现在都出落的这样高挑,小大人了。”
秦妙现在的个头比冯三娘要略高一些,无怪冯三娘会说她高挑。秦妙也记得当初来唐县的时候冯三娘的头上还没有这样多的白头发,脸上的皱纹也没有这样深,岁月无情,几年的时间里,冯三年老了许多。
冯三娘握着秦妙的手,两人带着重逢的喜悦聊了一阵之后,冯三娘这才见着秦妙的身后还站着位少年,打量了唐渊两眼,问秦妙:“这位是?”
秦妙回答说:“这是唐渊,我之前在唐家庄的一位朋友。”
冯三娘的眼底露出一抹若有所思,秦妙知道她不太相信自己刚刚的话,补充说:“他是二狗的弟弟狗蛋,今年春上考中了秀才,要去中州的州学里面继续念书,我正好要回去齐州,便和他一道路上也好有个照应。”
如此冯三娘的心中才稍安一些:“原来是位小秀才。年纪轻轻的竟有着这样的功名,以后可是前程无量。”
也许是得知了唐渊是位秀才,冯三娘对他的好感增加不少,没了当初的猜疑和防备,还笑着对他说:“若是嫌住店麻烦不如就住我这里,不瞒你说,我们家秋儿今春也考上了秀才,你们两个年岁相仿,正好在一处念书做学问。”
秦妙一旁听着,大惊:“三大娘,秋儿今年也考上了秀才,这可是件大喜事,怎地没听你说起过?”
冯三娘看向秦妙:“你这丫头去了远房的亲戚家后几年都没有音讯,我那里告诉你啊?再说了,秋儿在朱老先生家里念书,若是考不上秀才那才让人笑话呢。”
秦妙听罢问:“秋儿这些年一直都在朱老先生家里念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