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唐渊。
秦妙转过身来,看着唐渊那张和唐弈七八分相似的脸,勉强地笑了一下:“在家里住着无趣就过来了,怎么,不可以?”
唐渊回给她一个笑容,相对于她那勉强的笑容来说他的笑容要灿烂许多。他们唐家两兄弟都长得俊,不过唐弈其人城府太深,就连笑容也是拿捏极准,温润和煦,淡然的笑。而唐渊则不同,他小时候就比唐弈贪玩,现在长成半大少年了也比较率性,开心了便露出自心底深处发出的灿烂笑容。
不知道是不是被这样的笑容给感染了,时隔一年多再次见面的疏远顿时就不见了,秦妙重新笑了一下,这次笑得比较友好,问他:“唐渊,这一年多你在中州过得可好?”
唐渊回答:“每天都在念书,没有在村里的时候有趣。”
“村里有村里的乐趣,州学有州学的妙处,人生总是在变迁,等你日后考了功名做了官再回过头来看时会发现州学其实也挺有趣。”
“怎么突然老气横秋起来?我猜猜,你这一年多可是遇上了什么事情?不介意的话可以说给我听听。”唐渊好脾气的要和她聊心事。
可是秦妙能说什么,难道告诉唐渊,你这世上唯一的亲人,你二哥唐弈今年春天死了?这样的话对于唐渊来说该是怎样重大的打击?不,不能告诉他,他的肩上已经背负了许多的生离死别。
于是她胡乱扯了个理由:“我能遇到什么事,还不是家里不经过我同意就给我定了亲事,我不乐意了就跑出来了。”说罢秦妙感觉这个理由扯得太妥当了,一个十四五的少女,不愁吃喝不事生产,所能遭遇的烦心事,不过就是些儿女情长悲秋伤月的事情。
却没想到唐渊听了这话竟有些不太自然,脸上的笑容有些僵,不过态度依旧真诚温厚:“原来妙妙你这次来中州是为了逃婚。”
“是,也不全是。”这次出门主要是散心,真要说逃婚,那也得她看得上那婚事才行。目前为止,和李柏定亲的事情她都没上过心,唐弈没了,她觉得自己在乎的东西越来越少。
唐渊几番欲言又止,最终还是问了出来:“不知你家为你订下的亲事是谁家?”
秦妙不耐了,冲着唐渊开玩笑:“喂,小兄弟,你什么时候这样八卦了?”
“不过随口一问而已。”唐渊的脸上竟显出几分腼腆。
就是这几分腼腆让秦妙不忍再调侃他,回答说:“不管订的谁家的亲事我都不会答应。我的心里只有你二哥一人。”
唐渊闻言别开视线,有些不敢再看秦妙的眼睛,嘴上说着:“你今年才十四,婚事可以不用那样急。”
秦妙狭促的笑:“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?什么叫我今年才十四,好像你比我大很多一样,你今年也才十三好吧,来来,叫声姐姐听听。”
唐渊的这声姐姐秦妙没听到,倒是听到门外冯秋的声音叫了声:“妙妙姐。”
秦妙转过身来看他:“秋儿,一年不见,长高了不少。”
冯秋憨厚的笑了,然后问:“妙妙姐,我娘呢?”
“你娘去买你爱吃的徐记卤味了。”秦妙答。
冯秋没找见自己娘,倒是在厨房里找见了唐渊,便道:“唐渊,我正找你呢,没想到你来了厨房,今天师傅夸奖了你的那篇策论,你快些拿出来让我瞧瞧。”
“师傅不过随口一提,不值什么,前几天我寻了几本孤本,你若想看可以借你先看。”
“孤本?什么孤本?我看,我看!”
两个半大少年说着话,离开了厨房,朝书房走去。
厨房里面终于安静了下来,秦妙将那两桶水收进空间,然后又从空间里面移出来灵泉水将两只水桶灌满。看着水桶里面清澈见底的灵泉水,秦妙的心里突然就踏实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