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轩很郑重地说:“所以陛下说‘没什么’!”
赵震笑:“你这小子真会说话!”
杜轩一本正经地点头:“是陛下一语中的!”他如此明显地拍马屁,人们笑了起来,可是又意识到柴瑞的心境,都咳嗽着,止住了笑。
赵震说道:“陛下早命人准备了,京城中已经有上百地宅,多建成堡垒,屯集了粮食……”
自然又有人说:“陛下真的高瞻远瞩。”
柴瑞虽然没有笑容,但脸色不那么阴沉了,他微抬了下头说:“是姐姐当初说,在城中要建立据点。”
凌欣忙推辞:“我只是出了主意,具体完全是勇王府的作为。”
柴瑞看向贺云鸿:“也是贺家散尽家私,资助了这些准备。”
众人又都感叹,转头去看贺云鸿,贺云鸿还是闭着眼睛,像是与他无关。
凌欣可没看贺云鸿,她忙说:“我们要抓紧时间,赶快将城内的大型屋宇改为箭楼,阻塞道路,建立壁垒。”
赵震点头:“该找到筹建工事之人……”
柴瑞扭头看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余公公,余公公弯身说:“城中的据点,多是贺二公子奔走买下,又去找了工匠建起来的。”
几个人刚刚进了殿,听到这话,推着一个人出来,说道:“贺二公子呀!在这里!”
贺霖鸿忙行礼道:“何事?在下可以帮忙!”
赵震说:“你来得正好,我们正在说赶快营建阻敌工事。”
贺霖鸿说:“我知晓可靠的砖瓦工匠,有事尽可吩咐……”
凌欣心里一动——那时她留给了勇王柴瑞的京城防御据点图,柴瑞难道给了贺霖鸿?不,柴瑞的好友是贺云鸿,该是贺云鸿让贺霖鸿参与其中的。贺霖鸿是何时加入的?是蒋旭图劝柴瑞和贺云鸿和好之后吧?可是蒋旭图怎么从来没有提过贺二公子掌管城建的事?蒋旭图在信上向自己随时通报买入的宅地和改建进程,他怎么从来没有说贺家出了钱?难道只有余公公知道这些?按理说,蒋旭图告诉了自己云山寨卖玉,知道雷参将挖金,他也该知道贺家的出资……
凌欣皱眉,她非常想扭头看看贺云鸿,可是强行忍住,告诉自己不要又把两个人往一起凑!也许蒋旭图不知道这些!贺霖鸿只与余公公联系……
赵震对人说道:“我们来张地图,看看城中布局。”有人将一张图铺在柴瑞面前,凌欣忙专心看图,赵震马光等围在柴瑞身边,连张杰杜轩都起身挤进了人圈。
贺云鸿很安静地躺着,孤独客将他的手臂拿出来,翻了袖子,往上面开始扎针。贺霖鸿到了贺云鸿躺着的地方,小声问:“三弟,好些了吗?”贺云鸿睁眼看他,眨了下眼睛。
雨石在一边替贺云鸿说:“二公子,公子就是累了,出殡一天,回来后只吃了一碗粥。”
孤独客低声说:“他总是快要好了的时候,就出个什么事,又掉回去了。那天是出城,今天是出殡。”
贺霖鸿说:“要不,我把他带回勇王府吧?让他彻底养好再说。他一直没去看我父母,我母亲天天问他。”
孤独客一听贺老夫人的名字就不高兴,说道:“你以为他在勇王府就能养好了?你呀!我跟你说,只要他天天在这里躺着,听有些人使劲嚷嚷,他就能好得快点。”
贺霖鸿不解:“这是为何?”
孤独客说:“你不懂吧?坐一边等着,你一会儿就明白了。”
贺霖鸿坐下,看着厅中那一大群人,间或瞥一眼贺云鸿。
人群里传来赵震的声音:“大家看,京城有外城,内城和皇城。外城定会被敌人用炮火重点袭击。”
凌欣的声音:“当外城不足为屏障时,就要放弃。”
赵震说:“但是不要让他们看出来!”
张杰说:“对,要让他们使劲打炮,把火炮消耗在外城。”
马光说:“否则,他们攻到皇城,如果还有火炮……”
杜轩说:“那我们就做出许多人偶,引得对方用火炮轰来轰去?”
贺霖鸿一下站起来,大声说:“我可以找人去做!”
人们回头向他招手:“快来快来!”……
贺霖鸿过去了,贺云鸿身边就剩下了孤独客和雨石和寿昌等几个太监。
孤独客摸着下巴,对贺云鸿说:“城中人们都在传咏贺侍郎的檄文,贺侍郎如此好的文笔,可曾想过写封书信?姑娘家,就喜欢读好听的,贺侍郎该试试。”给凌大小姐写信呀!
贺云鸿皱了下眉,紧闭了眼睛,孤独客叹气:“你不能总这么傲,该说的一定要说出来才行。”
雨石对孤独客说:“郎中,您懂得真多!您孩子多大了?”
孤独客瞪他一眼:“你小子竟敢插嘴?看来你公子对你太好了!”
雨石忙说:“不……不是插嘴,是……是尊敬!我们公子何时能说话?”
孤独客说:“他总不得好好休息,自然口舌疮口不愈,肿胀不消,若是他静养,十来天该是可以了。可若是他继续操心劳神,再跑下城什么的,我可就不敢说了……”
雨石着急地说:“郎中!我家公子怎么能不操心呢?……”
他们正说着,见凌欣从人群中出来,往殿外瘸着腿走,寿昌忙过去扶着她,看来她是要出去方便。
等凌欣又被寿昌扶着走回来,孤独客说:“来,姐儿,我给你号号脉!”
凌欣说:“我现在正忙……”
孤独客说:“你看着气色不佳,你的腿如果感染了,我可不管了。”
凌欣一听,苦着脸挪步过来,目不斜视,到了孤独客面前。孤独客示意她在自己身边坐下,又让她伸手,给她号脉。
雨石咽了一下口水,结巴着说道:“郎中……我家……公子昨天的伤口,又出了好多血!那个,有好几个裂开的地方,总也合不拢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