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在她手里就化成绕指柔了,到他手里,他那么认真,那么小心翼翼的伺候着,它给他变狂草!
多气人啊!
申红玉从镜子里白他一眼:“难道你要是走路撞树上了,也怪树看不起你?”
蔺伏元愣了一下,飞快的明白过来她这是在嘲笑自己。
本来心心念念的要给她梳个好看的发型没梳好,他心里就够难过的了,这会儿顿时就有点恼羞成怒了。
憋红了一张脸,气呼呼的道:“你也欺负我!”
申红玉梳头的动作顿了顿。
哦,先怪她头发看不起人,她给自己头发辩解一句,就立刻变成她也欺负他了?
很好,这很强大。
嗯,花瓶就该有这样的素养。
天底下所有人让我不开心了,都是欺负我,都是嫉妒我的脸!
申红玉忽然觉得自己找到了衣钵传人,但是衣钵传人把这套理论用在她身上,她这个掌门人就很不开心了。
“我怎么欺负你了?”申红玉一扭头,眼波流转的睨过去,两只眼睛里像是带着小钩子似的,一个个的往外抛。
蔺伏元哪见过这架势,从一开始见面,申红玉就格外的迁就他,因为他的脸,更没有兴趣做那些在她看来是班门弄斧的事儿。
这会儿蔺伏元的脸蹭的就红了,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那么紧张,不过那一瞬间他却产生了一种很舒服很愉悦的感觉。因为在那短暂的片刻里,对方望着他的眼神出现了某种令他欢喜的变化。
就好像,这一刻,对方才真正愿意正视他了似的。
趁着对方愣神的功夫,申红玉手指翻飞,很快就把头发给弄好了。从凳子上站了起来,拉着对方的衣襟,让两个人的脸贴的近近的,然后用两根手指去捏他滚动的喉结,靠近他耳边暧昧的说:“欺负你?”
拖得长长的调子又轻又柔,像是片羽毛一样轻轻落在心尖上。
申红玉瞥见他的耳朵红的滴血,她手指下的喉结也不断的滑动着,对方分明羞涩激动到了极点,可等她再看见那双充斥着茫然和无助的眼,所有调戏的心思都飞了。
蔺伏元心里漫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,他觉得自己要被这种感觉溺毙了,他感到一片茫然,觉得不知所措。可是他不想推开这种感觉,于是他竭力忍耐着,并试图在那一片茫然中找出一个答案来。
但很快他就被放开了。
他下意识去追寻对方的手指,去体会对方的呼吸,去看对方那粉嫩的嘴唇。
那张好看的嘴巴一开一合的,饱满的唇瓣就像是两片花瓣儿一样,说出的却是让他心里觉得窒息的话。
“还是个孩子啊。”
申红玉说这话的时候明明是含着一种宠溺而无奈的语气说的,蔺伏元却打心底里生出一种绝望来。
有一种声音从他心底攀爬出来,像是藤蔓一样,将他的心脏细细的缠绕起来,累的他一瞬间不堪重负。
还是个孩子啊……
在她心里,他是不是永远只是个不会长大的孩子?
孩子,多么宠溺的字眼儿啊。
可是孩子得不到她的爱,孩子只能趴在象牙塔的窗户里,眼睁睁的看着她去爱别人,去爱那些称之为男人的人。
在她心里,他不是个长大了的男人,他是个永远需要关爱和保护的孩子。
“你哭什么?”
申红玉也没料到自己竟然将对方给欺负哭了。
事实上她也没觉得自己怎么欺负对方了,那不过是个小小的玩笑而已。
所以说果然还是个孩子吧?
哪有人说哭鼻子就哭鼻子的?
申红玉无奈的掏出小手绢,给他擦眼泪。
蔺伏元流着眼泪夺过小手绢,抹了抹眼角,心里也很不安。
他刚刚那是怎么了?
好像被人夺舍了似的。
他才没有要想那些事情呢。
不过……
他用湿漉漉的一双眼睛瞪向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女人,凶巴巴的道:“我是男人,才不是孩子!”
他是男人,她是女人,他们是平等的。
这么重要的问题,一定要说明白了!
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强调这个有什么意义,但他却恍惚觉得,也许只有这样,她才会用刚刚的那种眼神看向自己。
不是看一个孩子,而是一个女人在看一个男人。
她说她最爱他,可她却从不对他露出刚刚的那种眼神。
但偏偏只有刚刚的那个眼神,让他恍然觉得,当她这么看他了,那才能称之为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