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姐姐结婚了?”她显得很混乱,完全分不清现实和虚假。
过了一会儿,她浅浅的笑起来:“对,姐姐结婚了。”
她握着小拳头,迷茫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,“所以我要更努力啊, 这样以后可以给姐姐做后盾,谁也欺负不了姐姐!”
就是在醉中,她也始终觉得,自己的姐姐会被人欺负。
所以她要更加努力, 这样才可以继续保护姐姐。
路宁忽然有些嫉妒, 这个姑娘, 即使在醉中,心心念念的也仍旧是她那个孪生姐姐。
他看多了吱吱在背后的努力,却始终难以理解, 为什么,吱吱会如此钟情于她的姐姐。
明明她的姐姐什么也没为她做过。
即使他心里明白,若吱吱有事,她的姐姐必然不会袖手旁观,可现在,什么设想都是假的,都是还未发生的,路宁不免就有些不忿起来。
为吱吱。
也为他自己。
路宁也希望有朝一日,自己在吱吱的心中变成最重要的人。
可只要有姐姐这座大山挡在前头,就永远不可能实现这种奢望。
甚至于,吱吱一心为着她姐姐,好像整个人就是为她而存在的一般,从来不会去考虑自身的事,更别说让她涉身情爱了。
她好似,浑然将自己当做了一把武器,只为了守护而存在。
有时候,路宁都恨不得从未认识过这个女孩儿,如此,也不会越陷越深,直到现在,难以自拔。
可扪心自问,若真让他回到十多年前,回到那个傍晚的小巷,面对女孩子伸出的手,他同样还是会握住。
吱吱嘟囔着,在氤氲的酒气中渐渐睡去。
路宁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她安静恬淡的面容,一手穿过她膝下,一手搂住她后背,将她抱进了卧室。
将她放在床上,盖好被子,路宁直起身来,瞅见卧室里摆放的照片,照片上两姐妹头挨着头依偎在一起,同样微笑着,两张脸相似的难以分清谁是谁。
路宁对着照片辨认了一下,无奈的叹了口气,失落的承认,照片这种东西,还真是具有迷惑性。
即使他信誓旦旦的说着喜欢,通过单薄的照片,也分不清做了同样打扮的两个人,到底哪个才是吱吱。
说起来,他当年帮吱吱对付她如今的姐夫,用的不就是这一招吗?
吱吱醒来之后,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下墙上挂着的时钟,时钟显示的时间是四点十五分。
床头一盏小夜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芒。吱吱起身坐起来,脑袋有些晕眩,还有着醉酒之后的微微刺痛感,
敲了敲脑袋,坐在床上安静的回想了一会儿,醉酒之后的记忆碎片慢慢的涌了上来。
吱吱呆了一瞬,低低的骂了一声,昨晚实在是大意了。
零散模糊的记忆并不能帮助她确认自己昨晚到底说了多少东西,也没法确定她是不是把她……重生的事情说了出来。
重生这件事,是她最大的秘密,连姐姐她都不曾告诉。
不告诉她,并非不信任,而是不想让她为自己担心。
至于其他人,吱吱心里本能的防备着,毕竟这种怪力乱神的事,越少人知道越好。
她其实不太愿意去回想重生之前的事,那对于她来说,不是什么幸福的时光。
童年的时候她被送到乡下养着,奶奶去世之后才被接回来。
那个时候的她,从乡下乍一进城,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乡巴佬,甚至连普通话都不会说,在同学之间也总是被排挤,她乡味浓重的口音成了大家取笑的对象。
好容易,在姐姐的帮助下,她摆脱了心里的怯弱,稍微改掉了些口音上的毛病,初中还没毕业,父母就离婚了。
她跟着父亲进入了新家庭,莫名其妙的有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,而这个弟弟,不过比她小一岁而已。
继母是父亲公司里的前职员,许是扒上了父亲,从公司里辞职在家带孩子。
吱吱对于亲生母亲的感情或许没那么深,可对于破坏了她安定生活,甚至毁了她父母婚姻的罪魁祸首,也绝对是没有什么好感的。
可继母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,长袖善舞,面面俱到,总是能注意到她的需求,关心她,照顾她,比亲生母亲也不差什么,甚至于,亲生母亲也不会有她这么周到。
尽管明白这个女人是插足她父母婚姻的小三,可吱吱仍旧不可避免的陷入了她的温柔和关怀里。
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总是让着她,会乖巧的叫她姐姐。
吱吱是真的觉得,他们是可以成为和谐的一家四口的。
离开了生母和亲姐来到一个陌生家庭的距离感日渐消融,日复一日的改观中,吱吱开始变了,她开始叫继母为妈妈,真心诚意的叫那个婚外情的产物为弟弟。
那时候,吱吱的课程不大跟得上。她本身就不是一个特别聪明的女孩子,乡下的教育方式和城里截然不同,听惯了的乡普也变了,之前有姐姐一直给她开小灶还好,到了新家以后,她的成绩再次被打回原形。
父亲有时候会很严厉的训斥她,让她把心放回学业上。
她也会觉得很委屈,她其实已经很努力了,只是总做不好。
越是做不好,就越是害怕,然后这种不好就会持续下去,恶性循环。
每每这种时候,继母都会维护她,替她安慰父亲的情绪,告诉她,女孩子不用那么辛苦。甚至会在她学习累了的时候,带她出去玩。
这样下去,吱吱的成绩自然不会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