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矿:“……”
他俩初中是在一块玩过,那会的高元人气不错,去哪儿都呼朋唤友的,为人也豪爽大方,但是升入高中后不在一个地方,联系就少了许多,徐矿不是那种喜欢背后说人的,对于某些传言也不会去听,但为什么对高元产生了本能的厌恶呢?
大概随着年龄的增长,会更清晰地看出一个人的本质,不需要多深入的接触,谁也不是傻子,自从昨天晚上他笑嘻嘻地晃着手电筒,往人家农场的工作人员眼睛上照时,徐矿就皱起了眉,意识到,高元可能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不完美,但很真实的少年了。
更何况,今天刚上车的时候,就被他发现,偷偷打开了手机的录音。
高元还在激动:“都是老同学,你说,你是不是看不起我!”
徐矿注视着他:“我为什么要看不起你?”
高元被噎了下,嘴唇抖着:“因为……因为我现在债务有点问题。”
徐矿坐姿随意,手指轻轻点在膝盖上:“哦。”
十几个小时的车程,一直没有睡觉,他这会有些倦意,不打算继续废话。
刚才在外面吹风时,他已经不动声色地交代过了。
必须要安排人去查,徐矿敏锐地察觉高元有问题,不然,干嘛要故意套话录音?
外面真的要下雪了,云层沉甸甸地往下压,高元的手攥得很紧,都能看到脖颈上绷起的青筋,但是他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,出了长长的一口气,又笑了。
“哥们,”他拍拍徐矿的肩,“我这几天没睡好,有点暴躁,别介意。”
徐矿点头:“成,我知道。”
凌晨四点半,黑色的车辆终于下了高速。
而卧室里的郁书青,则打着呵欠醒来。
徐矿提前说过了,大概是清晨的时候到,让他休息好,不用等,郁书青说谁等你了,今天是周日,我可要好好睡个懒觉。
事实上,昨天晚上九点多钟,他就睡着了。
可能因为知道了徐矿快要回来,距离逐渐拉进,郁书青居然很快就睡着,醒来的时候,外面的天还没亮,夜幕浓得像墨水一般,什么都看不清,连颗星星都瞧不到,郁书青简单地洗了个澡出来,决定去书房工作一会。
闲着也是闲着。
电脑屏幕打开,熟悉的数字和条例出现,但那双漂亮的眼眸里却并没有专注的神色,而是种微微的茫然,过了会儿,郁书青叹了口气,把捏扁的面包随手放在书桌上,认命般的回到卧室。
他关上灯,带上眼罩,强迫自己大脑放空——
徐矿走后,郁书青睡不好还有个原因。
就是他试图想起来。
无论是去医院,看心理医生,抑或是冥想,郁书青都努力去寻找那段丢失的记忆。
不应该忘了的。
有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建议他冥想,放空所有的思绪,想象自己漂浮在无垠的宇宙里,周围什么都没有,忽略所有的触觉,感知本心,说这样对他的精神有帮助。
郁书青照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