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要离他而去了。
他想要靠杀人来获得自己想要被瞻仰被求饶的心理满足,已经不会再有了。
等到了监狱,没有人会因为他曾经犯的事情而敬佩他,更没有会因为他曾经犯的事情而恐惧他。
龚学文身体还活着,但这个人,已经不会在人类社会存在了。
“胆小鬼。”龚学文嘟囔出一句抱怨。
在场所有审讯人员面面相觑,甚至怀疑自己听到的内容。
“如果不是我帮他,哪个女孩子愿意和他做?”
“父母为他做了这么多,一点都落不到好!”
谢嘉弈望着对方,问出了自己最想要知道的那个问题:“为什么选择曹笑?”
“她算个啥东西,也配给我娃说出路?”龚学文的眼睛几乎快要闭上了似的,身体不由自主的佝偻着:“就这,龚斐然还天天上赶子往人家家跑,都不知道被人糟蹋成啥垃圾了,给我娃在这装公主,我就看她咋装!”
“我还以为有啥其他本事,玩完之后发现,也就那样。”
“就因为龚笑给龚斐然说出路?”谢嘉弈难以置信。
“我娃就应该和我在一起,烂在我家的地里。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,我娃天生就是陪我在这等死的命,一天嘴贱的说啥意见,他走了谁给我养老,谁给我端尿盆?”
等到谢许二人离开,龚学文还在苟着身体缩在座椅上晃悠。
只是此时已是深夜,没有任何外界的光影再投入进来照在他身上了,稍后所有工作人员下班,连当前这盏灯,也要熄灭了。
曹家村的罪恶,终于结束。
案结之后,谢嘉弈常常回想,出现这样的案情,真的是犯罪嫌疑人法律观念淡薄吗?
真的是犯罪嫌疑人是因为别人的恶意而激发出自己的恶意吗?
真的是需要很多爱需要很多钱需要全社会都要绷紧一根弦吗?
不是的。
犯罪的恶意,从来无法熄灭。
它可能是在某个吃完午饭昏昏欲睡的下午,也可能是在某个雨天的傍晚,甚至可能出现在任何的一天,出现在任何一个普通人的心中。
但是它可以被避免。
因为关键时刻感受到的善意,选择停止自己的恶意。
因为对自身行为带来的后果认知,选择停止自己的恶意。
因为对新闻和社会的学习,懂得远离大概率会发生危险的地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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