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姐只交付来传话,没让我整理仪表。”
草莽气实在太重,性情粗鲁,容安觉着李晨很没规矩。
正逢容瑾从花厅西头出来,听了两人对话道:“上次下效,上位的人怎么做,下面的人就会效法,郑青菡胆大可采猛虎须,难怪手下人不把候爷府搁眼皮里。”
纵然李晨胆大包天,见到杀人不眨眼的容瑾仍心生一寒,开口道:“小人不敢。”
容瑾意味深长的冷笑,正视着他道:“最好是不敢。”
整个京都,谁不知道小候爷是杀人狂魔中的楚翘,还是别招惹为妙,李晨强压牛脾气道:“水部要扣押船只,小姐也无能为力,望候爷见谅。”
“她是无能为力,还是借故推脱,居然在我眼皮底下弄鬼。”
李晨绷不住,反驳道:“我家小姐独居庄院,孤苦伶仃无人依靠,有啥本事和京官抗衡?您对她期望也太高些。”
“啧啧啧!”容瑾森森道:“哪个孤苦伶仃无人依靠的主子在外院养这么多人手?我告诉你,整个京都城的世家小姐,也就郑青菡一个人有这排场。”
李晨说不出话。
容瑾脸色陡然一沉:“有时候胸有丘壑未必是好事。”
李晨见他表情阴沉的可滴出水,着实有些骇人,待从候爷府出门,坐着马车一路疾驰回庄院,急促促把事情说完。
郑青菡垂下眼睑思量,半天道:“事情到了这一步,也只能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。”
连过二日,风平浪静。
直到第三日夜晚,锦绣跑进屋传话:“小候爷来了。”
“人呢?”
锦绣结结巴巴道:“在,在,在屋外……。”
郑青菡撩帘子出屋,空旷院落不见一人,风吹树枝惟听“沙沙”声响。
正当踌躇之际,听见半空中有人道:“原来这二天不止我没睡好,阴谋诡计的大小姐也熬红了眼。”
郑青菡仰头。
漆黑的夜,容瑾站在飞檐拱角上,一轮明月悬挂在他身后。
他俯瞰着她,一派威严。
她斟酌再三道:“小候爷,深更半夜跑来赏月,让旁人瞧去,我一百张嘴也摘不清。”
容瑾冷哼一声,从屋顶飘然落下,面对着她道:“你的淘金船真出不去京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