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漪脸一红,道:“我没有过。”
“知女莫若父。”连晋又摸了摸女儿的头顶,方才起身出屋。
第二百三十九章良师益友
容瑾回去南化,当初郑青菡带去候爷府的人也依数回到各处,唯独留锦绣在身边服侍。
午后,郑青菡在锦幔内抄写经文,锦绣过来禀话:“小姐,讲佛理的老师来了。”
郑青菡没抬眼,隔着锦幔道:“先生请回,我平生不信这些。”
锦幔之外,有人言:“我知道,你平生不信这些。”
熟到不能再熟的声音,郑青菡撩开锦幔往外走:“佩哥哥,原来讲佛理的老师是您,那我倒要听上一听。”
桔红色屋檐,青灰斑驳的地砖,跟沉寂的天空遥遥相对,天与地之间站着一身青黛长衣的男子,缀以栎树的黄,松树的绿,那景象别有一番韵味。
宋之佩清冷的眸子照出她的身影,记忆仿佛重迭起来。
似乎还是花溪东流、清风明月的那一日,她蹲在润白的槐花树下,低垂着眉眼,手拿细小木枝,正逗着一只懒散肥猫,嘴角勾着极淡极淡的笑意。
那一日,要娶她的男子跑了,相国府成了笑柄,她的名声尽毁。
换了别人,不寻死觅活,也该大哭大闹一场,她却相反,还有闲情逗猫取乐。
气定神闲让他错愕。
而此时,不同的日子,相同的处境。
她的夫婿写下和离书,把她一人丢在京都城,她成了京都城人人皆知的“弃妇”,可她依旧姿意浅淡。
她呀,总让人出乎意外!
她呀,总让人不得不留意。
宋之佩清冷的眸子带出暖意,正问道:“听闻你每日下午要抄习佛经数遍,半夜后会在梧桐树下烧焚?”
“哪里是佛经,说是超度的经文能让死者脱离三恶道的苦难,我虽不信,但母亲生前相信,便照着规矩给功德。”
宋之佩知道她口中的母亲指的是“蒋潋”,微微一哂道:“你日日抄,日日烧,不像是不信。”
郑青菡不以为然道:“你就当我信了也成。”
宋之佩不由道:“你,还是先前的性情。”
两人坐到桌前,锦绣递上新茶,宋之佩抿了一口,换过话题道:“明日,郑伯绥和郑涛就要处以极刑。”
郑青菡“唔”了一声,看着飘在茶杯里的绿叶道:“冶国依法,国之大贼,不可不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