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群中再次出现不和谐的声音:“敦郡王有权有势,何必使幌子,直接夺位便是。”
说书先生晃晃脑袋,冷笑道:“为保证天下江山的盘石之安,这些手段是必备,敦郡王直接扶佐祥王的遗腹子上位,必会引起天下纷争,若把瑜王接回京都城坐镇,以完备君主制度并安抚人心,天下暂时归于平静,皇位可缓缓图之,并不急在一时。”
又有人道:“既有瑜王坐镇,如何再把祥王后人扶上皇位?”
说书先生想也未想,语气带出反讥:“人冶大于法冶的年月,得势者总有办法让瑜王让出皇位,总有办法让祥王后人登上皇位。”
永昌茶馆,满屋寂静。
说书先生说的很对,拥有兵权和势力便意味着拥有一切,谁坐在皇位有什么相干,得势者愿意让你坐,你便可以坐,哪一天不想让你坐,你随时就得让位。
不让?
大不了血洗京都宫殿。
敦郡王只是没走最后一步,不想走最后一步。
好歹是谷国第一等的大功臣,敦郡王没想过要谋反,敦郡王想的是拨乱反正。
本该是祥王的皇位便应该还给祥王的后人,敦郡王是个较真的忠臣。
郑青菡笑笑,对着紫衣公子道:“我先走了。”
紫衣公子讪讪望着她的笑脸,好不容易才道:“一路走好。”
郑青菡挑挑唇角,似笑非笑地道:“敦郡王是个一等一的憨人,顾念旧情要扶佐祥王后人登位,知道平阳王和将军府的冤情就必须平反,明白太子瑜王是被牵连贬去瑜州,便把人接回京都。”
复感叹道:“要是心狠点,直接把瑜王杀之,哪还有下面的戏,哪里轮到这么多戏子粉墨登场?”
紫衣公子切切道:“要不,他能是谷国第一等的大忠臣敦郡王呢?”
郑青菡便道:“原来算准了敦郡王的忠,才演出折子戏,你可真会算计?”
紫衣公子嘴角牵出讪笑:“不敢不敢,偶尔为之。”
郑青菡看着他讪笑的嘴脸,心里头一沉:“我瞧公子足智多谋,将军府的冤情既已平反,有劳公子多多记挂下将军府三公子冷飒,早些日子把人领回京都城,我正焚心似火的等着他。”
紫衣公子的笑僵在脸上,看着郑青菡拂袖而去。
青青长衫,渐去渐远。
一如她的心总系在别人身上。
郑青菡洒脱地离开永昌茶馆,洒脱地去到沛国公府。
沛国公府书房内,连晋面如玄铁,郑青菡推门而入,慎之又慎地道:“永昌茶馆的传闻四起,想必舅父和表哥们已经听说,舅父身处要职,打算如何应对?”
身处要职,同样也身处尴尬之地,沛国公府和敦郡王府是联姻之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