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样,北方诸多藩王和郡王跟敦郡王府也是联姻之家。
敦郡王是一等一的憨人不假,同样,也是一等一的聪明人!
联姻是敦郡王笼络势力的重要措施,两位表哥娶的都是乔家女儿,乔静心肚皮里还怀着大表哥的血肉,血脉相连四个字,足以成为举足轻重的向心力量。
朝廷内,谁不知沛国公连晋忠良无畏,只要沛国公站好队,必会有人跟风,连晋现在的处境等于是架在火上被人烤。
连战站在一旁不语,目光落在屋外的浮瓦上。
“说书先生的话,通常骗人钱财用于养家糊口,不值得相信。”连城还是潇洒的模样,只是说话的声音有些发凉:“就算勉强说中,亦当按规矩办。”
窗外吹进冷风,连晋起身关窗,问了句无关痛痒的话:“青菡,你一身男装去了哪里?”
依旧是出门时的一身青衫,没有回畅息院更换,直接便来了沛国公府。
郑青菡道:“去过永昌茶馆。”
连晋默了默道:“此事,你怎么看?”
“此事……。”郑青菡顿了一顿,然后道:“此事应该是真的。”
门里没有声音,门外传来茶碗落地的碎裂声,连城皱着眉头去开门,门外站着一脸愤然的乔静蘅。
“郑青菡,一个说书先生的话你也信?”乔静蘅几步进屋,语气凌厉地道:你自己信便信了,还跑来沛国公府搬弄是非,你安什么心?”
郑青菡侧身,对连城道:“好生安慰二表嫂,我先回畅息院。”
乔静蘅一把拧住郑青菡手臂:“要走,也把话说清楚再走,你说我父亲要扶佐祥王后人登位,可有实证?”
郑青菡句句惊心:“我被剑刺伤,得敦郡王恩惠在宫里修养过一段时日,时逢帝王驾崩、四皇子退位,宫里头的事宜暂由敦郡王作主,我住的那间殿堂,布置富丽精致,连所用的器具也颜色鲜艳,事情虽不大,便意义很深。”
乔静蘅用力拧住郑青菡臂膀的手一松,垂落下来。
乔静蘅只是性格耿直,却不傻,郑青菡话里的意思,她全能听懂。
帝王驾崩,宫里宫外一律重孝在身,满脸哀凄,就连宫殿里色彩鲜艳的对象均得移走或拿白布遮盖,可郑青菡所居之处,依旧富丽精致,连所用的器具也颜色鲜艳。
事情虽不大,便意义很深,确切点说,应该是性质极恶。
帝王驾崩,宫内还有结彩点缀之处,这意味着什么?
意味着对帝王之死的鄙视,意味着从没把帝王放在眼里,也意味着敦郡王有十足把握掌控皇殿,才会在不轻易间露出一点小破绽。
破绽虽细小,事情也不大,但让有心人推敲起来,性质却极恶劣。
当然,敦郡王一句“粗心大意”便可拖诿干净,外头人不知道,可郑青菡和沛国公府的众人都知道,敦郡王还没老糊涂到这等地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