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毫无疑问是个富人,金钱,豪车,别墅……任何能用金钱衡量的物质他应有尽有。
可除了这些,他似乎再没有东西能给盛愿。
这满身的铜臭,实在配不上一颗赤诚的心脏。
“我不要您的钱。”盛愿着急给他塞回去。
牧霄夺不准痕迹的侧开身,躲掉他伸出的手,温声道:“家里的孩子独自出门闯荡,长辈理应是要支持的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愿愿,别和我算的这么清。”
盛愿登时红了眼眶,他站在原地,捏着那张薄薄的卡片,忽然垂下头,将整张脸埋进手心。
牧霄夺听见他低声的啜泣,下意识伸出手,想要揉一揉他的发顶。
然而下一秒,手指却悬停在半空,无措的,颓然的,捏碎一把空气。
立场、身份、动机……这些他原本拥有的东西,再一次离他远去。
它们来自何方,最终将去往哪里,全部掩藏进牧霄夺没有四季的深黑眼眸,卷入他胸腔里吞噬一切的黑洞。
他的头顶,始终高悬着一副镣铐,链身刻满每一个牧家人的名字。
他将站在万人景仰的光晖中,迈入一条既定的路,一条没有岔口的直路,抵达众人所期望的未来。
而这条路,注定与盛愿背道而驰。
盛愿和他不一样,他早已跳出了画框,无拘无束,眼前的路是整片天空和旷野。
他是自由的,而牧霄夺,甘愿做他转身就可以栖息的树。
或许,哪怕牧霄夺终其一生也得不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,他所渴望的,日复一日等待的,为世人所不齿的……
他无法宣之于口。
盛愿离开了,在那个晚霞绚烂的黄昏。
一个恩赐般的夏天结束了,无声无息,无踪无痕。
那是一种无法解释的平静。
像抚过旷野的安静的风,掠过他寂静的心湖,吹出了褶,又悄无声息的飘远。